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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佳肴,日食必腻。
世之所难即寻日啖同羹亦不厌者,一与共食。

一点琐事以及与之相关的人们(上)

一点琐事以及与之相关的人们

 

CP:Steve·Rogers × Bucky·Barnes

        JARVIS    × Tony·Stark

    Clint·Barton × Natasha·Romanoff

 

 

 

几个月前Barnes第一次出现在复仇者大厦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队长去布鲁克林大学进行毕业典礼演讲,而参与过与其相关的事件以及阅读过档案的Natasha,则因受重伤而正在她本人的房间休息。

所以,面对着忽然出现在停机坪的冬日战士,JARVIS几乎是瞬间就拉响了大楼的一级警报。

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那时候Clint正照顾着Natasha,而Tony则在研究层里度过他第三通宵。所以他见到的,只有正在吃宵夜以及顺便给Tony带去点甜甜圈与咖啡的我。

 

那时将近凌晨三点了,警报的声音大得有点刺耳,Barnes很显然是被吓到了。他的穿着只是简单休闲服以及一顶棒球帽,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所以他当时就立刻冲到餐桌前把桌上的餐刀举了起来。

那天可能是因为熬了几个晚上的通宵实在累了,另一个我没有跑出来,不然Tony可能就要考虑终止我们的租凭关系了。

 

我叫他冷静,他看起来比起报告上说的危险与冷酷,更多的是恐慌与迷茫。JARVIS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时他把餐刀扔向了扩音器,而下一秒JAVRIS从另一个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让他彻底茫然无措了。

他用低沉的声音问我‘Steve...Steve在哪里’,我回答他队长今天这几天去了布鲁克林演讲,估计后天才能回来。他沉默了几秒后就转身打算离开,那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把他喊住了。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需要来一个甜甜圈么?甜食对缓解焦虑症有好处。

 

说着我拿起一盘甜甜圈,他愣了愣。看得出他确实已经饥肠辘辘了,不过出于战士的本能他对我存在着怀疑。

 

——我是个医生,额...虽然本职是个物理学家。你要尝一个么?

 

 

结果后来穿着机甲风尘仆仆赶来的Tony,以及嚷嚷着要保护Natasha不肯赶来结果被踢出房间的Clint来到厨房,看到的是和我面对面吃着甜甜圈的冬日战士。

没错,那份甜甜圈原本是Tony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契机,后来他开始找我谈一些事情时,我并没感觉太惊讶。

 

一开始是说起一些他和队长过去的事情,以及现在他们生活的一些事情。他一开始说得很简短,就像任务报告那样。我让他可以轻松点,就像和朋友去喝下午茶闲聊那样(事实上我们确实是那样,没次他都让JAVRIS准备咖啡和甜甜圈,我想他是误会了些什么了)。

后来对话慢慢变长了,他也没那么紧张时,已经是他作为复仇者一员加入行动中了。

 

结果有一天,他忽然告诉我他喜欢队长。

 

我那时没细想,所以就开玩笑回了句‘我也喜欢队长,大家都喜欢队长’。他那时候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没说些什么。

再说起这件事时是某次前往中东的任务,就是你知道的,Barnes替队长挡了两枪而且有一枪险些擦过心脏的那次,之后队长如何杀红了眼就不说了。我在给结束了手术的他做身体检查,原本在一旁帮他维修手臂的Tony刚离开,他就立刻睁开眼睛,然后对我说。

 

——你们喜欢Steve也是喜欢得能为他死去么?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口中的‘喜欢’并不是我之前理解的那样。

 

那时候我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我明白我不能就这么草率地把这件事敷衍过去。说实话那时我并没有丝毫感觉恶心,或者带有恶意的惊讶。

相反的我竟然有种安心了的感觉。

 

——队长是个值得尊敬的领袖,我们当然可以为了队长死去。但这并不是为了他本人,更多的是为了正义,或者任务。而你,就像你今天为他挡掉子弹那样,那是完完全全是为了队长本人,是你不希望他受伤所作出的行动。

——所以,你的‘喜欢’和我们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听到回答后竟然开始紧张起来。他说‘不可以,不能那样。’‘以前是朋友,并不是恋人,这样是不对的’

 

——这样就不是Bucky了。

 

然后我终于明白了。很多的事,包括他的焦虑症是源于他发现他不像记忆中的那个Bucky,包括他开始拼命地努力使自己变成像过去那样。

他告诉我他从Natasha那里偷来了自己在冬兵时期的档案,又拜托JARVIS从SHIELD的资料库里拿到了他入伍前的资料。实际上,大部分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他已经几乎都知道了。

 

当然,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队长,因为我向他保证了不会泄密。虽然他从没要求过,但我想他那时候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吧,无论是他还是队长,他们都尚未从过去里走出来。

 

作为James·Buchanan·Barnes的记忆,比起是无可替代的过去,更多的是把他们束缚着的阴影。

 

后来他来找我谈了几次,都是关于‘他喜欢队长’这件事。我告诉他不要有负罪感,不要惊慌,这没什么不对的。你可能会奇怪,对于一个来做恋爱咨询(姑且可以这么形容)的人为什么要说这些。

可是当你看到他对描述他对队长的感情时你就会明白了。

 

那是一种像频死之人挣扎一般地,充满负罪感与痛苦,却无法抑制的。

 

 

 

——将柔杀我者,谓之爱。

 

 

 

这句话是来自Clint的。你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他后来终于招了是听Thor无意间提起的。

 

——将柔杀我者,谓之爱。以苦救我者,名曰恶。

 

我问他你懂是什么意思么?他倒是很直接地说不懂,不过总能感觉到其中有些什么东西,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其实感情也就是这样的东西,不可以笔书写,不可以形绘之。

 

Clint说他对Natasha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很让人抓狂吧?再加上他总是免不了在谈论期间加入不久前有或没有发生过的复仇者联盟的趣事,以及各种小道消息。偶尔Tony借JARVIS吼来一句‘再不下来吃饭我就把你的三明治里面的腌黄瓜全部扔掉’就能让他立刻消失。

什么时候复仇者的晚餐变得如此严谨了?哦,原来那两次都是成员的生日派对,看来是我错了。

 

总之那是距离他第一次向我提起之后快半年的时间了,我才搞懂他那所谓的‘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情是什么。

 

其实就是那小子喜欢上Natasha了。

 

所以说,并不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是他自己表达水平的问题而已,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在排斥这样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作为社会性动物的人类,最需要的就是表达。

他说是那次任务。是的,就是那次把我们所有人都逼近了死路的那次。嘛,不过那倒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那时候本来要作为指挥的队长少有地失去理智,而要在高处进行掩护的Tony不知为何就愣在那里不动了,所以作为后备指挥的Natasha就一个人冲了出去把守重伤的Barnes拉回安全区。

 

然后就在那时候,有人引爆了雷管,她刚把Barnes从楼顶推下让我接住时,整个天台就被火海包围了。

紧接着大楼内部也传来爆炸声,而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就遭到战机的袭击。对方似乎打算同归于尽,整架直升机在打完最后几发子弹后就直接撞上了还冒着火的天台。那栋大概五层楼高的废弃工厂瞬间变成半个废墟,还有一半虽然依然耸立却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钢筋。

 

我不记得当时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拉住企图冲进还在冒火的废墟的Clint,不过在那之后听他抱怨说我差点把他的脊椎掰断了(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总之那时候他就不停地喊着Natasha的名字,后来还拿出原本是装备在箭上的小型炸弹扬言再不放开他他就在这里与我们同归于尽。

鉴于他实在太烦了,我们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Natasha被Thor救了之前,就被Tony打晕。

 

他醒来时我们已经回到复仇者大厦了,Tony那一下的手劲特别重,而且一路上他似乎一直闷闷不乐地,回到大厦后就摆摆手把自己塞进工作室里。

我都没来得及提醒小心伤口裂开,他就急急忙忙地往隔壁房间跑去。我手里抓着半卷绷带随着他走到隔壁,进门就看见Natasha躺在她自己的床上,看得出她有点惊讶,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Clint那家伙就吼了出来。

 

——复仇者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而且Barnes那家伙还有血清和那只铁胳膊,他比你厉害得多!!你就这么急着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么,即使所谓的同伴意识也轮不到你去做这个!!!

 

那时候我们在休息区,如果在科研区那种程度的吼叫大概能触发警报了。而Natasha却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直到他气急败坏地吼完所有的话。至今我都依然难以相信他竟然敢这么对赫赫有名的黑寡妇说话。

 

——总得来说,你是觉得我的命比那小子重要?

 

Natasha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就像是平常在聚餐时问对方‘你还想要我那份巧克力曲奇么’。

而Clint愣了愣,几乎是用笃定的语气说。

 

——对我来说就是那样。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略带尴尬的咳嗽声,回过头才发现队长就站在门口。似乎是Barnes终于醒了,想让我过去做一下身体检查。

Client低着头,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我走在前面,在离开房间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抱歉’,无人回答。

 

后来他告诉我他因为这件事而反省了很久,当然也立刻找队长和Barnes道歉了。Barnes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而队长则告诉他‘其实Bucky也觉得因为自己而让作为女士的Natasha受伤感到抱歉’,并把上次去做任务买回来的俄式传统点心递给了他。

他拿着那盒点心敲开Natasha房间的门时,其实是很担心的,因为他们两人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以前他们会因为任务而分开更久的时间,可他知道那个和这个可不一样。

 

意料之外地,Natasha并没有把他赶出去。他们分吃了那盒点心,看了一场俄语电影。那场电影不长,独白也不算多。

当JARVIS贴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字幕时,Natasha却拒绝了。

 

她一字一句地翻译着电影的对白,用带着异域口音的沙哑声调,语气清冷而委婉。而当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女主角向男主角袒露心声的对白时,他终于明白了他对Natasha的感觉。

如果仅仅是同伴,仅仅是队友,没有人因为那老旧的台词而辗转难眠,并放任自己把那虚构的文本遐想成对方真实的心思。

 

——这很糟糕。

 

他把脸埋进手掌中。那时候我们正在任务中,他告诉我在那之后他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冷静果断了,也无法再参与与对方相关的任务了。

因为他知道,本应埋伏在高处纵观全局保护着队友的他,大概只会把目光锁定在那抹艳丽妖魅的身影上。

 

那时候将近圣诞节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告诉我他大概没有勇气把它送出去。他害怕自己那特别的情感会被察觉,害怕自己鲁莽的行为会破坏现在的一切。

 

 

这是他最后一次来找我谈关于Natasha的问题。

 

 

 

 

 

说起来,Tony算是第一个像我咨询心理问题的人。不过那时他对我说的,是关于他和满大人的那些事。似乎是治疗效果显著,第二次他又来了,带来的却是他和Pepper小姐分手的消息。

 

——她说她知道我爱她,但她知道有人比她更爱我。

 

他来找我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不过看他深深凹下去的眼窝就可以知道在这之前是有多激动了。不过也不能怪他,其实在那之前他就向我暗示过他准备向Pepper小姐求婚的。

不过即使分开了两人间的日常似乎没有什么大的转变,每周五复仇者大厦内依旧上演着‘我不要去开会说我病了JARVIS快找Banner博士去给我开张只要开会就会死的诊断书’‘Tony你十分钟之内不准备好就不要指望见到接下来这周分量的甜甜圈’以及‘在这个方面我支持Pepper小姐’。

 

——我问那个人是谁,她说‘你会知道的’,说‘我也爱过你,但我会选择比我更爱你的并且能支持你陪伴你的人’,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不是么’。

 

他告诉我他让JARVIS找遍了我周围所有人的名单,就连只说过一句‘滚’的街头混混的资料都找来了,和JARVIS一起动用大厦一半的电力与资源去演算和测试,还是找不到那个所谓‘一直都知道的那个比她更爱我’的人。

我说那会不会是为了分手而随便找理由呢,不过说完后自己也觉得不可能,Pepper小姐并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

 

后来在一次聚餐上,我问他对于那个人的事有头绪了么,他嘟囔了几句,忽然间举起了手里的酒杯,一口把里面的威士忌喝光了。

烈酒呛得他的眼红红的,而那时候我终于听到了他一直嘟囔的话。

 

——反正有JARVIS陪我过完这辈子就可以了。

——只要JARVIS在就行了。

 

那时候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拍拍他肩膀说你不是总是说你爱JARVIS么,基本上它每次允许你多吃一个甜甜圈或者为你泡好咖啡时你都会这么说。而且你们不是已经陪伴彼此很多年了么,如果是结了婚的话大概就是模范夫妻了。除去你一直找封面女郎出轨以外。

他也笑了,说着那是我们的情趣,然后转过身去吐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虐待烤肉机的Thor了。

 

那时候谁也没有当真。

 

 

直到后来一次任务结束后,我和他的通讯器都坏了,我恢复为平常的样子(感谢上帝我从敌人手里抢下了一条裤子)而他的盔甲没电了,两人只能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森林的一处等候救援。忽然他解下了盔甲,并故意把我拉到远离盔甲和定位器的地方。

 

——J最近很奇怪...额,怎么说呢,就是他越来越像人了。

 

让自己创造的AI成为无限接近于人类的生命体不是所有AI制作者的初衷么,你现在应该为你有着全世界第一个产生了人类情感的AI而感到高兴才对。

他说不是那么简单。正好那时候通讯设备连接上了,首先传入耳中的就是JARVIS那优雅而标准的英伦音。

只是那声音不知为何,隐隐透露出某种不知名的情愫。

 

他首先是尽职地使用公用频道报告了其它人的位置,并告知我们救援直升机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一切正是一个优秀的AI应该做的,但对比起这个,更多的是他的Tony展露出的过分明显的关心。

这没什么不对,Tony创造出JARVIS就是为了让它照顾自己。只是Tony忽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我听到一句话从对方的盔甲中传出。

 

——Sir,我爱你。

 

即使带着金属的嘶哑,但还是缠绵得让人感到脸颊发烫。

 

这已经是第二百四十五次了。Tony关闭了盔甲的麦克风,苦恼地用手抵住额头。每天五到六次,最近还有逐渐增多的趋势。

第一次是在他醉酒之后。自从和Pepper小姐分手后他就没有找过床伴,每天就沉浸在工作与任务中。那天是他几个月以来难得放纵自己参加了一场派对,但最后还是独自归来。

 

——或许我就要这么过一辈子了不是么,根本没有所谓的深爱着我的那个人?我,天才慈善家花花公子,伟大的万人迷Tony·Stark,到最后却找不到一个能陪伴到最后的人。

 

他手里拿着酒瓶躺倒在沙发上,喃喃着不知是说给何人倾听的话,他那能说会道的AI管家却难得地静音了。

而在他扔掉手中的瓶子企图再来一瓶时,头顶就忽然传来了那句爱语,而他则是吓得差点把一瓶84年的威士忌给摔了。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他让对方再说再说一次,而他的好管家却适时地用早上进行的演算结果敷衍过去了。

而当他第二天因为宿醉的头痛而醒来,接过机械臂递来的番茄汁时,那就话又这么轻轻地飘进他耳中。

 

实在诡异极了。

明明他的管家依旧像以前那样无微不至地打理他的事业和生活,但那就总是在出其不意有理所当然的情况下出现的爱语,却让他开始察觉那曾经被忽略的细节。那些自己从未进行过任何程序编排的行为,以及那些超越了管家,甚至是作为AI个体的话语。

 

如果这些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直接让JARVIS取消就可以了啊。

 

 

——问题就是这个。我没有感到丝毫不协调,反而...有点享受。

 

 

救援飞机已经到了,他拾起地上的头盔走向飞机。舱门打开时正好看到Clint捂着嘴巴虚脱地蹲在地上,看来是刚刚Thor把他送上去时飞得太快了。Tony一边摆着手一边吐槽‘怎么我消失一会儿小鸟你就孕吐了’,并收获对方的一个中指。

 

那就是Tony·Stark,总是带着一股看透了所有人的轻佻与自信,却唯独对自己的事情避而不理。

 

 

在那之后他们就像约定好了似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任何人来找我进行感情咨询。每一天,这个城市在晨曦中苏醒又重新归于黑暗,却在不久之后再次充满生机与光明。

 

世界依旧运转着,复仇者的工作依然继续,那些偶尔于漂浮空气中的不安与躁动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曾经在那些坚强的人们身上所透露出的脆弱似乎从未存在。

 


 

当开始从赤道转移至北回归线,纽约城也毫无例外地迎来夏季时。而比起这些意料之中的狂风暴雨,闷热的压抑感却早已悄然而至。夹杂着雷电与动荡的飓风终将来袭。

 

 

即使是作为纽约最高的复仇者大厦也无法幸免。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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