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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佳肴,日食必腻。
世之所难即寻日啖同羹亦不厌者,一与共食。

全球绯闻(07)

01—世界最强情侣—

02—英勇与无畏与茶话会—

03—伴郎争夺战(上)—

04—伴郎争夺战(下)—

05—明日之城与昨日之吻—

06—爱的骑士— 

 【一个没事打打坏人,平常认真谈恋爱的故事】



07—无限暗恋倒计时—

 

 

在距离州界五公里的地方,他便听到了布鲁斯的心跳声

 

在蝙蝠战机引擎的巨大轰鸣与呼啸的风声中,超级听力还是捕捉到了那个令人安心的频率。

所以,现在请病假还来得及么?仿佛在回应他的痴心妄想似的,下一秒微型耳机里就传来了蝙蝠侠的声音,把原本脑袋还有点昏沉沉的超人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撞上迎面飞来的鸟群。

 

“爆炸?钢骨,报告位置——我和超人去麦圭尔核电站勘察情况,其它人按原计划前往救援点。”

 

一如既往不由分说的命令式语气,然而这次回复他的并不是平常简短的话语,而是带着明显不过的暧昧语气的‘啧啧’声,就像之前在瞭望塔时那样。

是的,全世界人都知道你被强吻了,其中当然包括你的超级英雄同事们。

 

可是这并不是蝙蝠侠第一次作出这样的任务安排啊!像是上次的地形侦查,上上次的外星探测,上上上次的失踪人口调查,还有上上上上次的突袭…

等等。克拉克皱了皱眉,一个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摆在面前——他和蝙蝠侠单独合作行动的次数,确实要比联盟里的其它人要多出许多……倍。

 

“超人,你听到了么?”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催促的意味,克拉克连忙回了一句‘收到’,随后改变方向飞往夏洛特。

他们在离核电站一公里以外的地方碰头,蝙蝠侠依旧板着脸,严肃地分析着十五分钟前在核电站地底发生的异常地质活动。冷漠平稳的语调,习惯性皱起的眉心,实在正常不过了。

超人在他身后飘浮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复着,暇装自然地侦查地形,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蝙蝠侠身上。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世界第一侦探的眼睛。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我在想戴安娜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

 

对于他那过于生硬的转移话题,蝙蝠侠难得地没有吐槽他‘你的超级听力是装饰用的吗’。又或许他只是太忙了,从刚才开始注意力就集中在探测器屏幕上的蝙蝠侠简短地回了句‘他们到了’,随后纵身跳进茂密的丛林里。

克拉克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的某个角落不由地疼痛了一下。

 

蝙蝠侠不仅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更让他郁闷的是——昨天那件事仿佛只是过眼云烟,没有任何影响。

 

真棒,结果又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对么?

克拉克忽然有点想狠狠嘲笑一番几分钟前还在纠结着开场白的自己了。是他过于小题大做了?还是对于地球人,不对,是对于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来说,当众强吻同事就像餐后甜点一般正常不过?

 

他们并肩走在树林里,辗转着绕到了核电站后方。像是要论证他的猜测般,一路上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偶尔有一两句对话,却只是任务内容。

甚至当超人终于忍不住侧过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带着半讨好半试探的语气询问着‘你昨天还好么’,回答他的却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与一声木纳的‘还行’。

 

所以,到了这一刻,会因为那个吻和惴惴不安辗转难眠的,只有他一个人。

 

得出这样的结论让克拉克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之中。而这几天以来这种像鬼魅一样徘徊不去的情绪一直淹没着他,像是在柠檬汁里加了甜牛奶,说不清道不出的滋味。

 

可他又要从何处开始说起呢?哦,对了,你还记得昨天你在十几个记者三台摄像机前强吻了我么,而且还是直播!顺便一提这个视频已经在YouTube上已经有五十亿的阅读量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场白。

 

这种尴尬的氛围持续到他们到达目标的排污管口。面对十几个小时前才被他强吻了的受害者,蝙蝠侠依旧理所当然地指挥自己撬开工业用的巨大排污管。满口的任务和计划,依旧毫无想要解释更别提是道歉的意向。

纵使超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就像之前说到的,他本质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堪萨斯州青年。

 

嘭——

 

直径几十米的排污盖被狠狠合上的声音似乎没能减轻超人心中的任何焦躁。而对于这样十分不理智的举措,一向以超乎常人的自我约束力为荣的黑暗骑士皱起了眉心,开口道。

 

“控制你的脾气,超人,我们现在在任务中。”

 

然而并没有往常那温和的声音回答他。

超人自顾自地往前飘着,丝毫不理会蝙蝠侠在来这里的一路上重申了无数次的‘团队合作’。但他们现在还在潜入任务中,而一个气上头的氪星人就像一个已经拔掉安全栓的手榴弹般,充满未知的危险。

 

终于,在超人再一次用蛮力把排污管的铁闸撬开,并企图用热视线轰掉阻挡着他们的石块时,蝙蝠侠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

 

“克拉克,你有听到我说么?”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蝙蝠侠悄声无息地加快了脚步,随后猛地抓住了那鲜红的披风。用力一扯,措不及防的氪星人踉跄了一下,随后用有些可笑的姿势掉进了齐腰深的污水里。

 

哗啦——

 

现在他们的视线这样齐平了。蝙蝠侠手里依旧握着那块来自外星的布料,看着超人在水中呆滞了几秒后迅速直起身,随后转身握住了黑暗骑士的衣领,举起了拳头。

四目相对,蝙蝠侠微微昂起头打量着眼前略显狼狈的氪星人,难得地放缓了语气。

 

“我们现在在任务中,你这样感情用事的做法是十分危险的。”

 

感情用事。

这个词像是一跟埋在心头许久的细针忽然变为利刃,瞬间刺穿了钢铁之躯中那颗与常人无异的,甚至更为敏感的心脏。

 

被连日以来的累积的重重糟心事所困扰的超人,已经无暇去分辨那义正言辞的话语中,是否还带着些许温柔的意味。克拉克握着拳头的手晃了晃,咬紧了后槽牙,尝试深呼吸了几秒,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感情用事,至少我是有感情的!但有时候,B,我甚至感觉你才更像你自己口中提道的,那种冷血无情的外星人!”

 

最后一个单词消失在空旷的管道里,泛起几缕回音,随后便再次坠入寂静,只有蝙蝠侠腰间的放射性物质探测器在有规律地嗒嗒作响着。

黑暗骑士的身体明显僵硬了,握着披风的手臂紧绷着,含铅的面罩使克拉克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蝙蝠侠伸手摘掉了面具。

 

“这就是你眼中的我么?!”

 

这是克拉克第一次见他这么做。在任务中,在随时有可能被任何人识破他秘密身份的环境里,第一次地,他看到布鲁斯做出这样有违于他一直恪守着的理智准则的行为。

 

几缕头发凌乱地垂在他的额前,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克拉克能十分直观地从中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愤怒着,悲伤着,不甘着。

然而这样情绪化的行为,至少在克拉克认识布鲁斯的这些年来,他从没这样做过。穿上了蝙蝠装的布鲁斯仿佛把情绪也一并封入了那漆黑的战衣中,在联盟成员眼中的蝙蝠侠永远那样冷静,永远有着早有所备,永远有着先于敌人几百步的计划。

 

他们僵持着,互不退让,克拉克听到了对方那加速的心跳声。如果是在往常,事情沦落到如此严峻的地步,克拉克肯定会率先退让的。在和蝙蝠侠的关系里,他总是最为妥协的那方。

可这一次,他选择倔强地别过脸。

 

他的举动却让握着他领口的手松开。

 

“这就是你眼中的我。”

 

蝙蝠侠低声喃喃着,比起答复,更像是一种对自身的判决。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摇晃了一下,退后了一步。那带着倒刺武器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他低着头,目光黯淡。

那一刻,克拉克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想要去拥抱对方的冲动。不仅仅是安慰,更像是急切地想要告诉对方——

 

告诉对方什么呢?

克拉克无法回答自己,所以他把那个拥抱留在了紧握的拳头里。

 

 

 

——是啊,如果那时候他抱住了对方,在那无边的黑暗中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抱住他,他们的未来会不会就会变得不同呢?

 

超人在废墟中艰难地抬起头,被血液模糊的双眼使他只能勉强辨别出不远处那缓缓升起,黑色的战机。黑色的,尖锐的,带着血腥气息,像蝙蝠一样。

是蝙蝠战机。

 

在大脑得到那个讯息的那一刻,他猛地从地上坐起,但下一秒从左手手掌上传来的剧痛阻止了他。他侧过脸,看着那根在前几秒硬生生地穿过他手掌的绿色长矛,双眼终于止不住留下了眼泪。

但这泪水并不是因为疼痛。只是他看到,与氪石一同于自己左手中的,那枚有着蓝色宝石的戒指。

 

 

 

但此刻的他们仍然如同所有习惯于暇装坚强地掩饰自己伤口的大人般。在短暂的沉默化解了冲突后,超人从污水中站起身,蝙蝠侠重新拿起了手中仪器。

他们再次肩并肩地行走着,心猿意马地假装心照不宣。

 

是啊,蝙蝠侠怎么可能会故意偏心地安排和自己单独行动呢?

超人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考虑到他们的行事作风不同,性格更是大相径庭。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绯闻带来的压力,大概真的仅仅是因为作战计划需要,蝙蝠侠才会同意两人单独合作吧。

可是,即使是那样,但那个吻——

 

“从刚才开始你就想问——为什么我昨天会吻你,对吧?”

 

他的披风再次被拉住了。而这一次,他回头所看到的,是那只会出现在八卦小报和娱乐电台上的,属于哥谭花花公子的微笑。

却不知为何,带着一闪而过的苦涩。

 

 

“那是个借口——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带你去莱克斯集团的晚宴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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