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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 También

 

CP：Steve Rogers × James Buchanan Barnes

 

 

 

“我想到了——鲜花？”

 

 

Steve刚放倒了一个留着灵魂补丁式胡子的小个子，在他后面那个大个子便如一堵高墙般向他压了过来。他连忙闪过身，对着耳机这么说着，同时举起盾牌给还没来得起身的大个子来了一下。

 

“太便宜。”

 

耳机那头的Natasha几乎是秒回了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划。他沿着楼梯走上顶楼，注意到转角处明显不过的呼吸声，便轻声地绕过消防门，并随手拿起了隔壁的铁制垃圾桶。

 

“也对...巧克力？”

 

曾着前一个敌人与垃圾桶亲密接触的一瞬间，他往耳机里回复着，并不出意外地听到了随之而来的枪声。那群光有气势的家伙似乎没料到进攻的速度会如此快，只能拿着枪漫无目地扫射着，这倒是给了Steve一点休息的时间。

 

“太俗气。”

 

看来这个方案也未能得到黑寡女士的肯首，按照现在的语气来看，Steve觉得对方已经把自己列入无药可救的范围了，但他还是试探性地吐出一句。

 

“额...钻石首饰？”

 

那边明显传出一句俄语的脏话，并附带了一阵莫名的嗤笑声。美国队长先生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表示这个问题暂时停止吧，随后便举起盾牌冲入一片枪林弹雨中。

好吧，他算是尽力，要知道他是不常看杂志的，即便看也只会直冲着新款哈雷或特价家具而去。但难得他终于放下心防，并趁着他的同居人洗澡的时间里偷看了几眼情感板块...即使结果不行好歹也给个积极进取奖嘛。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倒下，Steve用盾牌砸开了铁门，并迅速取走了被偷窃的芯片。这下子任务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只要等神盾派人来清理现场就行了。

他把放置着芯片密封匣装进腰间的口袋，顺着原路返回。当他走出大楼时，一直被干扰的手机信号终于恢复了，紧接着半打短信便迅猛地袭击了他邮箱。

 

——晚餐回来吃么？

 

——吃什么？

 

——意大利面好么？

 

——要配匈牙利牛肉酱还是奶油芝士蘑菇酱？

 

——蒜蓉面包还是土豆泥？

 

——晚餐是匈牙利牛肉酱意面配蒜蓉面包。

 

最后一条短信里前一条相隔了十五分钟，估计是实在等不及才擅自做了决定。不过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家里只有那些材料，而以他的同居人的习性，除非有他的陪同，不然是绝对不会进入那充斥着疯狂主妇的超市。

 

回复着‘这是个好主意’，想了想还是加了句‘我爱你’。

 

但又似乎太矫情，最后换成了‘我想你’，但他们今早七点钟才见过面，这样似乎有点虚伪。

 

纠结到最后只能变成一个简单的‘好的’。

 

Natasha负责外围清理，因此比Steve早一步上了飞机。看着美国队长背着盾牌一脸苦大仇深地坐在副驾驶位上，表情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黑寡妇女士忽然很想找新局长先生聊聊——我不想再和恋爱中的人一起做任务了，上个星期还像个粉红心心制造器那样用幸福的气息把整队人淹没了，怎么这星期就变成廊桥遗梦呢，而且你一点都不适合演陷入无爱婚姻的家庭主妇！

 

但抱怨归抱怨，女人本能的好奇心还是无法磨灭的。俄国美女甩了甩那头漂亮的红发，卸下装备在队长先生隔壁坐下，满脸都是‘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姐姐。’

 

 

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一个星期前。

 

没有任务的夜晚，在吃完一顿丰盛但味道浓重的印度菜后，Steve从壁橱里翻出了家庭装增量版的爆米花，以及半打啤酒——这些都是同居人的最爱，特别是在他们的电影鉴赏夜。

 

然而，今晚却不太一样。

 

“我...我今晚不太舒服，可能是印度菜的原因——我去天台透透气。”

 

 

但对于Steve的温柔关心与陪同建议，对方则表示十二万分拒绝，并迅速离开了屋子。因为对方忽如其来的举动而呆的美国队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爆米花，只能叹着气把他们塞回了壁橱。

 

而接下来的就是以上时间的无限重复，并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下子，即使是Steve也感觉到危机了。而今天碰巧是他们同居周年纪念——虽然他不懂这有什么好纪念的，但貌似现在的年轻人都会这样，希望凭借着这个来挽回局面的九十岁老人只能把这个当做一个机会，或者是，借口。

 

可他好不容易想出的方案却全被推翻了，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想要临时补救估计是来不及的了。

 

“怎么说呢...或许不是礼物的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说不定他也有自己的压力？”

 

Natasha是这么总结着，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路还远着呢。

 

Steve只能再次把脸埋进了手心里——我知道。

 

 

直升机在停机坪停下，队长先生便迫不及待地背上盾牌跨上哈雷飞驰而去。不远处的俄国美女默默地目送他远去，直到看不见人影时，才缓缓地按下了迷你对讲机的通话键。

 

“他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如果你搞砸了的话，估计现在叫披萨也来不及了。”

 

 

对讲机那条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随后便是杯盆碗碟炸响的声音。

 

 

 

 

回家的路上，来自Natasha那句‘说不定他也有自己的压力’。让Steve莫名地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说起来，他似乎真的没有关注Bucky这方面的问题。

 

Bucky，他曾经的挚友，现在的同居人，以及，是的，恋人。

 

他们同居的道路并不顺坦，但令人安心的事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之下，一切还是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他已经接着神盾派来的任务，Bucky虽然在修养，但偶尔也会接些枪支测试与密码翻译什么，总是能负担得起布鲁克林的房价。

Tony当然也建议过他们在复仇者大厦住下，但Steve还是拒绝了。不过，虽然对外说着是‘Bucky需要一个私人安静的地方’，但事实却是‘我和Bucky需要一个私人安静的地方’。

 

不过他的铁人好友还是不甘心地负责了他们整个公寓的安全系统，以及私人赠送了他一辆经典定制款的哈雷。经典在于与Steve之前那辆一模一样，定制在于增加了速度和硬度，以及许多便于装载武器的暗格。

作为交换，Bucky同意‘偶尔’去大厦坐坐，让Tony研究一下他的铁胳膊。然而从新居入伙直到现在都从没去过... ...最接近的一次便是去大厦附近的阿拉伯烤肉打包。

 

但是，虽然对于新居Bucky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满，但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么？

 

这么说起来，直到现在，他似乎都还未认真理解过Bucky内心的想法。

他们经历了太多了，甚至像Steve那样的超级战士也感到疲惫了。他们在一起后的日子过得过于安稳，像是回到了年少时，每天只有面包香气，Bucky的笑容，以及那似乎永远都画不完的画。

即使那时瘦弱的Steve经常会因为生病而让这一切变得惊心动魄，但是Bucky在他身边，所以一切都还是美好的。

 

那么现在呢，Bucky喜欢现在的生活么？

 

他们住在一个不算富裕的社区里，周围的邻居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楼下的面包店每天六点准时开门，隔壁楼的牧羊犬有点吵。下午三点后会有许多孩子在后方的球场打篮球，对面的小酒馆每天营业至十点半。

 

但Bucky似乎与这些都格格不入。

 

除了每天的晨跑，无可奈何的购物，或者接到工作，不然Bucky绝不会离开公寓半步。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上网补习各种各样的信息，说不出具体是哪些，但有那么几次，Steve发现他在浏览关于服从实验与记忆残缺的文章。

 

“他是个成年人，更是个优秀战士，所以你大可不必过于担心他，他比你想象中更强壮，更聪明，也更懂得如何修复自己。”

 

Banner博士不知是第几次这么安慰他了，而鉴于Bucky对此只字不提，即使是美国队长也只能顺其自然了。而同居后的Bucky康复得比他想象中要快速，与陌生人的基本交流，对社会的适应度也达到了正常水平。

 

虽然还是免不了留有作为杀手的，总是携带武器的习惯，但总比他们第一晚睡在同一张床上，Bucky递给他一把M1911让他放在枕头底下要好多了。

 

 

嗯，这下好了，Steve Roger。你不止年龄变成了九十岁，连行为也变成那种唠唠叨叨的老头子了。

 

 

距离公寓只有一个拐弯，他在交通灯前停下了，看了一眼左侧的鲜花店，右侧的手工巧克力专卖店，以及前方的珠宝店——不敢相信，它们竟然都营业着，但Steve却没法再任何一间店铺门口停车并慢慢挑选了。

 

手机忽然发疯似地响起，他空出一只手接听，那边的Hill用她一如既往惊人的冷静告知他——你的公寓刚刚受到袭击了。

 

可当他把车驶入街道时，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异样。他把机车停到楼下，举着盾牌循着楼梯缓缓前进，并在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时看到了支离破碎的木门。

 

“你回来了。”

 

屋里充满着硝烟与火药的刺鼻气味，Bucky坐在他们平常看电视的沙发上，混乱不堪的料理台上粘着点血。

 

“我审问过他们了，似乎是你这次任务要解决的那群芯片盗窃犯的同伙。Hill刚刚把人带走了，我们今晚可能需要叫外卖了。”

 

这么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餐桌——勉强辨认得出上面曾经存在过两份意大利面，或许还有一份沙拉。但现在已经被壁橱门砸得支离破碎，而其中一份意面里还诡异地留着一个弹壳。

 

“不止是外卖，可能我们今晚需要住酒店了... ...”

 

床铺被作为遮挡物，上面散布着十来个弹孔，看来是睡不了人的了。在听到‘酒店’时，Steve注意到对方稍稍有点犹豫，大概是把此时的环境与行军时的沙漠床石头枕作为对比，但他还稍稍收拾了两件尚且能穿的衣服，拉着对方坐上了机车。

 

即使奢侈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但在得知家里的遭遇后，他的好友还是毫不犹豫地拜托Jarvis预订了一家看到服务费就能让Steve感到头昏的酒店，友情提示，它的开头字母分别是M和O。

酒店的服务生领着他们前往预定好的房间，在递上门口的前一刻露出了与职业性不符的暧昧笑容。而当他推开房门，看到房间正中央的穿上洒满的玫瑰花瓣时，忽然有种想要立刻转身离开的冲动。

 

但Bucky却是理所当然地把他的背包扔在了那些玫瑰花瓣上面，头也不回地便牵着Steve走向餐厅。

 

晚餐的主菜依旧是意大利面，但Steve知道这些装在精美碟子里的美味料理绝对不能和家里的速食酱料包相比。但想着那是Bucky为他做的晚餐，美国队长先生还是暗暗地给这份价格不菲的晚餐一个勉强及格。

然而，付款时却被告知已被付款了。想着大概是Tony干的，却在服务生取回账单时眼见地看到了上面那清晰不过的‘James Barnes’。

 

“Bucky，你这是... ...”

 

他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心中飘过无数的可能，但Bucky只是牵着他走到了酒店的空中花园。

花园不算大，但在正中央有一块圆形的空地。在空地旁的花架下，一位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看到两人的到来，年轻人便从隔壁的箱子里拿出一把小提琴。

 

“能赏脸跳支舞么？”

 

他这么说着，似乎对此时身穿着T恤牛仔裤皮外套的两人的装扮没有感到任何不妥。随着小提琴曲响起，花丛里隐藏着的小路灯缓缓亮起，不大的花园被照亮了，宛如古老森林里的奇幻宴会。

但这场宴会的主角只有两个。

 

“我可能会踩你的脚。”

 

“没事，我会努力让你踩不到的。”

 

这下似乎再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他们随着音乐缓缓起舞着，让Steve惊讶的是Bucky竟然对于女步如此娴熟。时间仿佛静止了，又重新被点亮般，像流淌的蜂蜜，像蒸腾的雨雾。

 

“你似乎有许多问题想要问。”

 

看，他的恋人总是轻易便能看穿他，可他直到一个多小时前还在苦恼着，直到一分钟还被蒙在这份巨大的惊喜里。

 

“这些...是你准备的么？”

 

他这么问着，可对方却皱了皱眉，露出了一丝属于杀手的狠烈。

 

“这是B计划...原本是打算在家里吃一顿晚餐，然后在去天台...我准备了和这里几乎一样的东西，当然，除了专业小提琴手。不过新买的音响质量不错，可惜却没有机会用了。”

 

“为什么...这一切，那你这个星期都躲在我，就是因为...”

 

他语无伦次的支吾着，感觉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般，因为对方的一个亲吻而不知所措。然而他的Bucky却并没有嫌弃他笨拙，只是缓缓抽出身，然后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要以为只有你才知道同居周年这件事。”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但依旧美好得能让超级士兵窒息的笑容。Steve忽然觉得他已经没什么可想的了，又或许现在什么都不应该想了，他只需要紧紧抱着眼前的人就好。

而事实上他也就那么做了，带着大概是喜悦，一点点害羞，以及某些忽如其来的愧疚。他的恋人安静地回抱着他，金属手臂隔着黑色手套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后背。

 

 

“Bucky，你...你喜欢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么？”

 

 

他这么问着，被抱着的人明显愣了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他抬起头望向那是湛蓝的双眼时，还是选择了沉默片刻，随后再次开口了。

 

“虽然它挺不错，但我不喜欢。”

 

那一瞬间，两人都下意识地喘了口气，仿佛一个积蓄已久的烦恼被顷刻解开了一般。Bucky抬手示意着演奏停止，他们谢过了那位年轻的小提琴家，随后牵着手走回房间。

 

“那你有喜欢的地方么？郊区？中央公园附近？还是说Tony的大厦？”

 

说到这个，他们都忍不住笑了，这对于Tony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但显然这不是他们心中所选。

 

“我在想...复仇者训练基地如何？”

 

Bucky低声这么说着，用那略显冰冷的金属手心握了握Steve温暖的手掌，而后者则习惯性地把他的手裹入掌中。

 

“我昨天得到任务许可了，并申请了以后与你一同作战的名额...而且，我觉得，那里似乎更适合我们。”

 

“为什么呢？”

 

他侧过脸望向他，忍不住伸手拨开那遮挡着他眼眸的头发。但Bucky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掏出房卡打开了门，并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把他按在了那张还铺着玫瑰花瓣以及一个牛仔背包的大床上。

 

“因为，我记得你说过——当初那个渴望安稳简单生活的人已经不在。我也一样，与其去附和着传统意义上的平静，倒不如接受自己的本能。”

 

“我们都是属于战场的人，不是么？”

 

话音未落，嘴唇已经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吻下了。Steve的眼角浮现起的了笑容，并任由着身上的人脱去他的外套。

 

“但有一句我觉得我需要补充一下。”

 

然后，就在两人几乎要坦诚相见的前一刻，金发的战士忽然支起身，然后猛地翻身把对方压在身下。身体陷入柔软被单中的棕发战士轻轻地吹了声口哨，Steve觉得他有必要去追问一下这个习惯是哪里学来的——没错，他就是个九十岁的老头子，而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九十岁却让他永远放不下心的老头子。

 

但是，现在要说的似乎不是这些。他伸手捻起一片花瓣，轻吻了一下，随后把他放在那双如花瓣般柔软诱人的嘴唇上。

 

“我们属于战场，但我属于你。”

 

然后，他看到那双蓝绿的眼眸里流露出笑意，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害羞。紧接着，他听到了那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也是。”

 

—FIN—